茶藝師是位扎著藍印花布頭巾的姑娘，見我盯著墻上的茶單發愣，笑著用川普說：「頭次來哇，試試我們的『老蔭茶配蓋碗』嘛，成都人的四季都離不開的一款好茶。」粗陶蓋碗在她手中轉得輕巧，銅壺懸起三尺高，沸水注入時茶葉在碗中翻騰起舞，像極了錦江邊隨風搖擺的竹林。

茶寮深處擺著幾張八仙桌，穿竹編拖鞋的老茶客正就著茉莉花茶擺龍門陣。隔壁桌的大爺用茶蓋刮著浮沫，慢悠悠道：「喝蓋碗茶要懂成都品茶工作室連戲13O媺殿88O7銅浩1OO2全城各區外賣到店均可『三吹三飲』——吹開浮沫喝頭道，抿茶根品二道，最后留口茶底回甘。」他手腕輕旋，蓋碗底沿的茶漬在陽光下泛著琥珀色的光，那是歲月浸潤出的溫潤包漿。

最驚喜的是茶點「椒鹽桃片」，酥脆的薄片裹著白芝麻，入口先是咸香，細細咀嚼竟品出茉莉花的清甜。茶藝師說這是用新津的茉莉花窨制的，「我們成都人喝茶，講究茶點要像春熙路的美女——耐看，還得有回味。」

窗外的梧桐葉沙沙作響，蓋碗里的茶湯續了三回，天光已從竹窗欞斜斜地移到青磚地。離店時茶藝師姑娘塞給我一小包桂花烏龍，「下次來試試『茶熏蛋』，用蒙頂山的老茶煮的，蛋白里都浸著茶香。」

走在霓虹初上的街頭，茶袋里飄出的桂花香與火鍋店的牛油味纏綿交織。忽然懂得為何成都人愛說「茶鋪里走一遭，神仙都不想走」——蓋碗茶里盛著的何止是茶湯，更是這座城市不慌不忙的生活哲學。